视觉神经赫然被眼前的场景所刺激到。
气温只有几度。
梁霏霏却一袭小白裙坐在骆文修的腿上。
光怪陆离的氛围中,两人面色酡红。
梁霏霏的唇蜻蜓点水般,游移在骆文修脸颊。
小团体的其他人歪歪斜斜倒在旁侧,欢呼喝彩。
即便看到了我,两人也没有分开。
我竭力稳住心绪,颤抖着关上门。
手机顺势放在了门后高腿玻璃桌上。
骆文修不悦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梁霏霏松开环住他颈间的手,笑意盈盈:
“大坏蛋,是我拿你手机给她发短信的,为了让大冒险游戏更有趣。”
骆文修捏了捏她的鼻头,眉眼宠溺。
“好好好,不怪你,你想干什么?”
梁霏霏鼻尖蹭蹭骆文修的掌心,撒娇请求:
“游戏要大家一起玩才对,不是吗?”
“我想让芯宁姐参与进来。”
“不行。”
谁料骆文修拒绝地斩钉截铁。
梁霏霏:“为什么?”
小团体其他人的眼神也从迷离渐渐恢复清醒。
他们端坐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。
骆文修眸子深邃又复杂。
他思索良久,说:“芯宁有洁癖,不喜欢别人靠近她。”
闻言。
梁霏霏微不可察地咬紧下唇。
或许她认为,骆文修是在为我吃醋。
只有我清楚骆文修性格桀骜不驯,张狂自大。
真正有洁癖的那个人是他。
只要他认为是属于他的东西,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半分。
而对于他自己,这个规则作废。
他可以随意拥抱亲吻,抚摸别人。
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忤逆骆文修。
梁霏霏“噗嗤”
一下笑出了声。
“好吧,那是我的错了。”
“我应该给芯宁姐道个歉,害她白跑一趟,我着实过意不去。”
她摇着啤酒瓶一步步靠近。
黢黑的瞳孔就像要吃人的妖精。
我和她的距离咫尺之间。
下一秒,她唇畔得意上扬。
啤酒哗啦啦泼向她洁白的裙子。
梁霏霏迅速变脸。
她往后倾倒趴在地上,眼泪直流。
“芯宁姐,你为什么要推我?!”
“我明白你生气!
可是,算了,对不起......…”
见状所有人都忙不迭凑上去扶起梁霏霏。
“小姑娘,疼不疼?”
骆文修齿间的心痛都要溢出来了。
梁霏霏双眼噙泪瞥向这边,又迅速垂头。
生怕我找她茬似的可怜兮兮。
“没事,只要芯宁姐不气就好。”
“我命贱,皮也厚,没关系的。”
不得不说,梁霏霏也适合干销售。
语言的艺术确实高明。
骆文修转身青筋暴起,怒火直烧。
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。
刹那间我面皮泛起火辣辣的疼。
我捂着脸,动了动唇,放弃解释。
何必呢?
经验告诉我,说了他也不会信。
骆文修的语气尖酸刻薄:
“你还真是死性不改。”
“纪芯宁,你现在怎么变得恶毒又丑陋。”
“我印象中的纪芯宁不是嫉妒心满满的怨妇,我已经快要不认得你了。”
说完他打横抱起梁霏霏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其他人跟着陆陆续续散去。
徒留我呆在原地。
脑海里反复盘旋着他的话。
忍不住想。
骆文修,你也不是当初那个两眼真诚,发誓只爱我,非我不娶的青年了。
人在进行某些回忆时总会变得伤感。
我眼角扑簌簌滑落滚烫的泪珠。
伤感过后,人总是要往前看。
行至门侧。
我拿起一开始放在玻璃桌上不起的手机。
滑动屏幕,关闭摄像。
想要离婚并不是那么容易。
我和骆文修是大学时的恋人。
也是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。
事关两方家族颜面。
必须要掌握足够多的证据。
我才有把握在不损伤利益的情况下成功离婚。
突如其来的倦怠席卷全身。
我叹了口气。
此时,远在异国他乡的阿姨发来图片。
抚育我长大的爷爷躺在病床上,浑身插满了输液管子。
[小宁,快回来,你爷爷要不行了!
]
4
来不及多想。
我订了凌晨的机票,赶往机场。
到了机场才惊觉自己没有带身份证和护照。
来回实在太花费时间。
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求助骆文修。
“喂,我爷爷重病需要赶紧过去看他。”
“你能帮我个忙,把身份证和护照送来机场吗?”
我着急地快要哭出来。
对方静默半晌,忽而讥笑。
“别再演戏了,何况是真的那又怎样。”
“你全家人的命加起来都没有小姑娘重要。”
“她被你搞得那么难过,我要安慰她,没空帮你。”
似乎是为了配合他讲的内容。
梁霏霏的哭泣夹杂呻吟断断续续传来。
“大坏蛋,要抱抱!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他不肯帮我。
我自然不能浪费时间干着急等待。
没办法,我只好打车回家。
我归心似箭,只想着赶紧去看望爷爷。
可梁霏霏穿着我的睡衣大摇大摆展现在我面前时。
我如遭雷劈,当场愣在原地。
骆文修擦着半湿的头发从浴室出来。
毫无疑问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。
他没预料到我会回来。
骆文修张了张口,仍旧把错归咎于我头上。
“我只是为了安慰霏霏而已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,我不至于做到这个份儿上。”
我脱口而出:
“爽的难道也是我?!”
他抿唇,叹息道:“算了,各退一步,我也不怪你。”
人怎么能贱成这种模样?
翻找证件时,我把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也拿了出来。
上面已经签过我的名字。
我拍手把它摆在桌上。
骆文修低头扫了一眼。
“什么时候准备的?”
“你要离婚?别作了。”
“这是另外一种情趣吗?欲擒故纵?我不喜欢。”
多亏我留了好几手。
之前录下的视频。
还有安在家里的针孔摄像头。
我道出我的后招。
骆文修却觉得我在开玩笑。
见我的神情不像假的。
他才严肃起来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?”
“你想要获得什么?”
我一字一句:“离、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