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1 / 2)

🎁网红美女,夜夜笙歌

阴沉的天空压向屋顶,灰云翻滚如海浪。

程绛的葬礼如期举行。

万国殡仪馆外,记者们已经准备就绪。摄影机和长枪短炮架设成阵,黑色铁艺的栅栏后,安保人员高高竖起警戒线,形成一道坚固的人墙,将外面躁动的人群与内里的肃穆隔离开来。

媒体记者们聚集在门口,紧张地等待着蒋家的车辆到来。他们希望拍下些现场照片,即便只是些模糊的背影照,也好回去交差。

晨雾未散,青石板路上传来沉稳的引擎声。

J字开头的车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黑色轿车排成长龙缓缓朝他们驶来。

看到这个标志,所有人瞬间打起精神,大家都知道,这正是蒋家的车队。

众人纷纷举起相机,快门声犹如骤雨般密集响起。

但很快,车身没入闭合的雕花铜门,防窥玻璃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捕捉人影的机会。

然而,一些不甘心的娱记早已在殡仪馆对面的高层办公楼租下房间,架起长焦镜头,用来捕捉院内的画面。

正如他们所料,那辆“J”字开头的黑色轿车停稳后,副驾驶座的助理迅速下车,为后排打开了车门。

取景框里,车门打开,率先落地的是一双黑色牛津皮鞋,鞋面擦得锃亮。

镜头缓缓上移——

裁剪考究的纯黑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,后颈发际线如尺规丈量般齐整。

“是蒋裕京。”记者们的心跳不由得加速,一声低语悄然响起。

蒋家未来的掌权者——

能捕捉到他的身影,无论是一个模糊的背景镜头,还是稍显清晰的侧影,都会成为吸引读者的焦点,足以让次日的报纸销量大幅攀升。

手指在快门键上跃跃欲试,只见他微微低头,转身向车内探出掌心。

记者们顿时兴奋不已,立即调整相机焦距——

一只白皙而瘦长的手从车中探出,搭在了男人的掌心。

随后探出的侧脸隐没在晨雾中,鼻梁笔直,唇色浅淡。相同制式的黑色西装在他身上稍显空荡,腰线收窄,使得整个人更加瘦削。

两人交叠的剪影不过驻留三秒,便湮没在黑衣保镖筑起的移动屏障之后。

高楼上的记者透过镜头紧盯着画面消失的方向。

尽管只是一瞬,那一帧影像已足够引发话题,成为明日头版的焦点。

程绛的遗像悬在奠堂正中央。

冷白的射灯从穹顶打下来,玻璃相框边缘泛起一层锐利的银光。

两侧花圈堆叠如山,纯白百合与黑绸交织。水珠凝结在花瓣上,仿佛无数含泪的眼睛折射着顶灯微光,将灵堂中的每一处细节映照得分外清晰。

时值H独立国战争白热之际,党争蔓延。本该铺陈在故土的仪式,如今只能在中立区仓促落成——

蒋家到底顾及体面,虽未正式联姻,仍遣人从中正广场接回程绛的遗躯,并妥善火化。

“第一批吊唁宾客已到。”

司仪的声音搅动了奠堂内凝滞的空气。

人群缓缓挪动,黑色皮鞋碾过满地花瓣。

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,大多是程家的旧部和蒋家的代表。他们静静地站在一旁,神情肃穆,偶尔低声交谈几句,声音压得极低,生怕惊扰逝者的安宁。

奠堂内,冷气开得很足,空调出风口的白纱幔被冷气吹得簌簌发抖。

程书懿站在遗像前,双手交叠在身前,微微弓着背,像是要将自己缩进一个无形的壳里。

他的视线落在黑白照片上,久久未曾移开——

照片里的男人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并无太大出入。只是这一次,那双总是带着厌恶与疏离的眼睛,再也无法对他投来任何情绪。

“请家属献花。”

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程书懿感觉到蒋裕京靠近了半步,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后颈,原本的距离被悄然拉近,直至一拳之遥。

“去吧。”

一束洁白的百合被递到掌心,花瓣上还沾着细密的水珠。程书懿垂眸,指节蜷起,脚步沉重地向前挪动。

他弯下腰,将花轻轻放在遗像前。

冷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,映在玻璃上,投下一片模糊的倒影。

关施黛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从身后传来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又像是近在耳边。现实与幻觉在这一刻交错,时间被拉得很长,难辨真伪。

“家属谢礼——”

程书懿机械地躬身行礼。就在这时,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按在他的后腰上。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布料,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。

蒋裕京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简短而有力的节哀。

身后,关施黛骤然失声痛哭。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一缕,随着抽泣的节奏颤抖。她猛地扑向遗像,指甲刮过玻璃,发出尖锐的摩擦声。

“老程!你怎么能丢下我们!”

程景源被她带得踉跄,额角撞上桌角,钝痛激得他一颤。

片刻后,他跟着关施黛哭了起来,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,震得花束都在颤动。

他踉跄着向前几步,双膝重重跪地,发出一声闷响,仿佛在这一刻,他的神志才终于清醒,灵魂终于回归了躯壳。

葬礼当晚,信托公司的律师跨越大洋赶到殡仪馆。提着一只皮质公文包,在沉重的气氛中缓步走入接待室。

他带来了程绛最后的遗嘱。

遗嘱的宣读安排在殡仪馆临时腾出的接待室内,陈设简单,灯光冷白。墙上的钟滴答作响,空气中消毒水味和熏香混杂。

遗产公证人通常是家庭成员信任的第三方,如朋友、邻居,此时的境况别无他人,作为程书懿的未婚夫,蒋裕京顺理成章成为现场公证人。他坐在律师旁侧,双臂抱在胸前。

程书懿坐在他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