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丽姐,时间太晚了,你就沙发上睡觉吧,明天小宝还要做透析,你今晚休息一下吧。”
单人病房里还有一只不大的沙发,可以供看护者晚上休息。
丽姐说她睡不着,我像哄小孩子一样,给她说了很多话,讲了很多道理,她才答应了。她躺在沙发睁着眼睛凝视着我,过了一会,眼皮就沉沉的垂下去,很快就睡着了。现在只有当她睡着以后,那些伤心悲痛看起来才会消减不少。
看着她略微皱着眉头显得发白的脸庞,我觉得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不容易。在所有外人都看来,她是一个老板,一个有钱的富婆,住着别墅开着名车,在外面光鲜亮丽。可谁有真正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和状况,她也有自己头疼和烦恼的事情,在没认识我之前,那些烦心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去承担。
小宝和她都安稳的睡着,房间里变得很安静,只能听见我我们彼此的呼吸声。我起身熄灭了病房的大灯,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小灯。只身坐在丽姐身旁,看着安详而睡的丽姐母女两,听着窗外秋虫的鸣叫,感觉这个夜更加安静了。
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伙,从来不懂得怎样去照顾别人,只知道伸手索取和接受别人的恩惠。而现在,我觉得自己这两年突然一下子就长大了,心智成熟了起来,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为别人担忧,去照顾和安慰别人。
整整一个晚上,我几乎一眼未眨,就静静的坐在病房里安静的想着一些事情。本来知道丽姐怀孕了,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日子。但老天爷总是在给你一个奖励的同时也会惩罚你一件事情,从中午到现在,我们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,从快乐的高峰跌倒了悲伤的低谷。
本来计划近期和原籍的家人,再次谈一谈我和丽姐的婚事,但小宝突然住院,不知道又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去了。
拂晓的时候,丽姐睁开了眼睛,睡了一觉,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。
从沙发上起来,她心疼地看着我说:“猪头,你一晚上就这样坐着啊?”
我笑笑说:“一直在欣赏你睡觉时的样子,恬静极了。”
她淡淡笑了笑,声音哑哑地问我:“小宝昨晚没起来吧?”
我摇摇头:“没有,睡的很踏实,你看现在,还正睡的香呢。”
丽姐揉了揉眼睛,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说:“我洗个脸去。”
她洗个了脸很快回来,给我说:“猪头,你累了一晚上了,你在沙发上睡会吧。”
我的确有点困了,天边已经升起了朝霞,屋子里已经亮了起来。我的眼睛很酸,这时候眼皮已经重的往下垂,就对丽姐说:“那我躺会吧。”
我躺上沙发,闭上眼睛,很快就睡着了。
睡了没多久,听见病房里传来一些声音,我就被吵醒了。睁开眼睛时丽姐的爸妈已经来了。丽姐的妈妈看我从沙发上刚爬起来,绷着脸冷冷道:“跑这里来睡觉还不如回去睡去!”
丽姐忙想她妈解释说:“朱鸣他昨晚一直在看着小宝,让我睡觉了,我是早上起来才让他躺会的。”
她妈觉得误会我了,用松懈的神情看了我一眼,就没说什么。
小宝已经醒来了,这会在病床上笑嘻嘻的。她总是喜欢那样甜甜的笑,在任何时候,只要有心烦的事,看一眼小宝天真无邪的笑容,这些烦恼都能被那明媚而纯洁的笑容融化掉不少。
主治医生进来病房和家属们商量了下,说现在就开始透析吧。丽姐把医生叫出了病房,我跟着出去了。